白马饰金羁

停车场是AFD,同id名

寡人那黑月光皇嫂(中)

排雷:⚠️小狼崽子✖️四大皆空.皇女✖️狠戾疯批皇嫂

✨你予我欢愉,我为你杀妻。


十六皇女顶撞圣上,即日起外放至清宁历练。


冬至起了白雾,李幼缨鸡鸣时分便跟着军队出了城门朝北去。


眼线将纸条呈给苏予满时,喜夫正为他绞面,不住夸着郎君眉眼俊秀,乃是最有福气的面相。


“是吗?”

苏予满瞧了眼铜镜,红的嫁衣,红的眼睛,都是他的血染成。


"阿陶,哪里来的眼瞎心盲的老货?拉下去重重打一顿,见血了再发卖出去。”


只是温柔地笑,苏予满端坐着凝视喜夫脸上的笑容被惊惧替代。

小陶低头进来,抖着手将哭喊的喜夫拉下去。

到了门口,苏予满忽然又叫住他们,问:“你们觉得我今日好看吗?”


“好......”

小陶总角就被送到了公子跟前,伺候这些年多少摸清了些主子的脾性。

重重跪下去,他俯首,咬着舌尖,硬挤出大不敬的答案:"好看,十六殿下最喜郎君穿艳色的绸子了。"



摩挲嫁衣的指尖顿住,铜镜前的人儿翘起唇角,绽出笑,喜气终于染上眉眼。


“你倒是个机灵的,也惯会猜主子的心意,既说了十六会喜欢,那便不会有假,只可惜,”苏予满悠悠叹了口气,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红色的帕子蒙到眼睛上,“只可惜,如今我那冤家闹了脾气,跋山涉水要躲开我,怕是没有眼福了。”


"不过不妨事,“

忽的,苏予满语气轻快起来,带着点以往的娇蛮气。小陶忍不住抬了条缝,低伏着偷瞧公子。


"等我收拾干净京里,接她回来,日日伴在身边,百十年地与她瞧,也是好的。对吧?“


小陶还是被抓住了,只能重重磕头,脑门上的血蜿蜒在地上,觉不出痛,只瞧着像极了那帕子上的表字—缨缨。


触目惊心,一笔笔,全是冤孽。






清宁靠北,按照牧民的说法,离天近,离天子远。


我带着一身病来,喝了几日的酥油茶,发通汗,竟是好了许多。


按桑吉爷爷的说法是天神脚下的风水将我心里的孽障冲走了,病自然会大好。


于是我去庙里还愿,照看香火的小沙弥偷偷瞧我,陀红的脸蛋颜色又深了些,火烧云似的,藏不住热切的心思。


"扎西开春刚入佛门,六根不净,殿下不要见怪。“

住持喇嘛亲自陪着我将庙里的菩萨拜了个遍,悲悯笑着,许是见惯了我这般贪多庸俗的愚夫。


"怎么会?小师父只是瞧着中原人长相稀罕,生了些浅薄的欢喜,不妨事。“


“非也,殿下。”喇嘛双手合十,微微欠身反驳了我推脱的说辞。


"汝爱我心,我怜汝色,以是因缘,经百千劫,常在缠缚。尘世情爱,多见色起意,意起而倾心,心碎却意难平。”


他看穿了我,并指下移,点了点我的心口。


"皮下三寸,不过白骨。殿下往后若能以心代眼来观这世间,或许就能破了浅龙在渊的命格。”





潜龙在渊,腾必九天。


我不敢细想喇嘛的点拨,只是在天山脚下清闲地过日子。


养了些牛羊,也不时与春茶姑姑通信,报备一些近况,也关切着她在京里的处境。


“老奴自有陛下照拂,一切都好。且三皇女妻夫琴瑟在御,莫不静好。想来必成白头偕老的姻缘,如此殿下也该释怀才是。”


皆认准我觊觎皇嫂的贼心,京中来的每封信,无不体贴坠上苏予满的近况。


然千里之外,我也是百口莫辩,就索性不辩了。


毕竟离得远,京城的火只怕烧不到天山。






又一年开春,桑吉爷爷家的牛羊总在夜里失窃,三四条大狗看着也是没用,有经验的牧民说只怕是招了野狼头子,还是派人夜里仔细守着,斩杀了才好。


我自告奋勇去军中招了几个士兵,抄了些几杆猎枪,夜里几个人守在羊圈里,灭了灯,只等着给那恶狼开瓢,红白的血和脑浆一起溅出来才能解气。


过了子时,羊群果然骚动起来。我被惊醒,下意识朝那团撕咬小羊羔的黑影开了一枪。


“唔......”


迷蒙间没有打中命门,却听见像极了人的痛呼。


身侧的同伴也醒过来,作势要再补几枪。


"别急,我听着这像是人的声音。“

我拦下他们,点亮油灯凑近了去瞧,竟然果真是一个半大小子。


黑乎乎的看不出面容,只有嘴边的沾血的羊毛瞧着吓人。

那一枪穿透了他的肩胛,呜呜咽咽哭着,他见到光就凑到我脚边蹭了蹭。

不停地咳出血沫子,黑亮的眼睛也滴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子,沾湿了我的鞋面。


看来是个通人性的,还知道求饶。


只是他为何会沦落到如今畜生一般的境地,我思索不清,于是冷眼瞧着他没有举动。

若是这样无动于衷耗到他断气,便算不得是我的业障了。


心里这般盘算着,却听见桑吉爷爷一家提着灯出来了。看到地上垂死挣扎的人,他们慌起来,嘴里不停念着经文,招呼人就要将他抬进屋里。


这小子来路不明,桑吉一家心思澄净,难免被他蒙骗。


于是我将他带到了军营里,没有苛待,只是命人看守,待清醒了审讯清楚再说。





阿丑。


"奴没有名字,只是从小他们都叫我阿丑。“


他捂着伤口扑倒我脚边,额头颤抖着抵住我的鞋面,声音嘶哑。


“求殿下给奴一条活路吧,只要能填饱肚子,做什么都可以的。”

 

"活路?通天大道,哪都是活路?你确定要朝我这死门上撞吗?“

我俯下身,拍了拍阿丑的面颊,仔细端详,发现寡淡的脸上,一双狐狸眼,噙着泪时,将落不落,好看得紧呢。


"殿下,有时候,不闯一闯,还真不知道哪出是生门,哪出是死门。“

阿丑哭了,泪珠子颤巍巍地从睫毛上坠下来,滑到我指尖。


如今我是怕极了儿郎们的眼泪,只觉得那温热的、春水一般的水珠子,有时,当真比穿肠毒药还要阴险厉害。


"别哭了,“叹了口气,我起身,仔细从袖子里掏出随身的手帕递给他,说:”既然你要留下,抗敌卫国,自然能在刀剑挣出一粒米吃。只是,你一个男儿身,在军中行走只怕不便,不如先做个暗卫,随侍在我身边,得了军功,堵住悠悠众口,到时论功行赏也能服众。“


阿丑怔怔的,跪在地上听完,睫毛一扇,又是呜呜咽咽,狼崽子似的好一通哭。





草原上的桑格花又开了。

阿丑去给我取信,这一年他健壮了不少,骑马射箭进展飞速,牧民们都说他是狼王投的胎,命里自带野性。


这话我是信的,但也只一半。毕竟阿丑不曾对着外人哭过,那双含烟泣露的狐狸眼睛,只有我晓得有多娇媚勾人。


过了晌午,我赶着桑吉爷爷家的羊群到了一处高坡,懒懒窝在草丛里,等着阿丑回来。


我并不担心他的安危,毕竟过去一年,阿丑几次替我挡去悍匪、天灾还有暗害。

他是个不怕疼的,只是爱哭,受了伤也不出声,只等我问起来,再呜呜咽咽撒娇,蹭一蹭才能好。


正午浅黄的日光渐渐染上一些橘色,糅杂成妩媚的胭脂涂在草原碧蓝的天际。


阿丑回来了,远远朝我招手,马蹄声引得小羊羔纷纷跪在了草丛里。


"今儿路上想来干净,你竟回来的这么早。“


阿丑从怀里掏出信,狐狸眼水润润地瞧着我,笑着不说话。


摸清了他娇滴滴的心思,我伸手将他耳边的碎发拢干净,然后才接过信。


“殿下,女皇突发旧疾,京中大乱,速归。”


日光颜色重了,如今是晕开的满天血色。


羊群咩咩叫着,我只觉得草原上寂静的可怕。


“阿丑,”

我有些站不住,伸手扶住了他的小臂。


"殿下,你......“他忧愁起来,眉头浅浅皱着,狐狸眼也垂下去。


"你随我闯一趟死门,阿丑,若是你我都活了下来,往后年年岁岁,咱们都在一块,死了也埋做一堆土。“


阿丑啊,他又哭了,嘴唇颤巍巍的,泪珠子一大滴一大滴被眼睫毛扇落,砸在我手背,又被他吻去。

“殿下不要骗我。”


“我永远不骗阿丑。”

我笑了,身上回暖。


颠起脚,我忍不住,偷一点暮色的温柔,吻上阿丑湿漉漉的眼尾。









约莫是夏至赶回京城,先回宫参见了母皇,隔着一道帘子跪下床边请安,依旧看不清她的脸。


"清宁的日头烈,你倒是晒黑了不少。“

母皇应该看清了我,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颊。


一张干瘪的皮,包着盘根错节的青筋,她拂过我的脸,无声息告知:寡人大限将至。


"回禀母皇,草原辽阔,儿臣心中舒畅,过得很好。”


"嗯,想来也是,富丽堂皇之地最能藏污纳垢,偏远寂寞之乡反而亮堂干净。“

她收回手,咳了一阵,接着说:"如今寡人病着,你三姐同君后代理朝政,替寡人分忧,你打小是个没本事的,不如就趁早完婚,为母冲喜以示孝心,如何?”


"母皇?“

我猛地抬头,隔着珠帘仔细去瞧她光影交错的脸。

"您是怕儿臣搅了三姐已成定局的美满姻缘吗?”


看不清她,从来看不清。


“你下去吧,寡人乏了。”





婚事赶得紧,我同阿丑解释,只能委屈了他,一切从简。


他是苦孩子出身,自然不会同我置气,只是挑着狐狸眼,一遍遍在我脸上蹭来蹭去,餍足得很。


春茶姑姑有些在意阿丑军营出身,不懂礼仪,但见我欢喜,又遥遥望了眼三姐的宫殿,终究还是放下芥蒂,心满意足替我们操办起来。



京中风云际变,许多双眼睛窥探着皇女们的动静。

我外放三年回京,又冷不丁操办起婚事,自然惹眼,许多封请柬递上来,都说叙旧。


推辞得多便是下了京中贵人们的脸面,怕是要被口诛笔伐。

我不得已捡了几个席面大的应约,带着阿丑一起,只盼他愚笨些,不必听懂那些明嘲暗讽,只管吃的开心就好。


凭着装傻的本事熬过几次宴会,慢慢众人对我的好奇也淡了下去。

只剩下太学时一些同窗的邀请,都是年少时真心相待的伙伴,我自然不能推辞。


曲水流觞,竹林深处,难得的风雅情趣。

我带着阿丑骑马去的,他许久不曾撒欢地跑了,憋的眼睛都红,哼哼唧唧拱在我怀里撒娇,好不可怜的。


“当年夫子教导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。如今经年已过,谁想一众学子竟只有你这个最娇弱的做到了。”

同窗们敬我酒,又将年少时的糗事翻来覆去地说。


"背井离乡原不是我自个选的,只是冥冥中注定,我该去天山脚下牵只狼崽回来。“

我有些醉,一双笑眼望着我的阿丑,他不饮酒,水润润的眼睛含着腼腆的嫣红,低垂着凝视我的掌心。


"唉,如今你能放下最好不过了。只是,可怜了苏予满呀,当年也是艳绝京都,如今,在三皇女后院那虎狼窝里斗来斗去,顶好的才情都被磨没了,只知守着lang荡的妻主熬煎着过日子。“


“忒,不要脑袋了?莫讲了,今儿同窗相聚,缨缨的好日子也近了,提那些晦气事做什么?”

席间还有清醒的制止了这个话题,想到陈年旧事,她又担忧地看了我一眼。


林间起风,流水涓涓,我垂手将酒满上,遥遥举杯,满饮。


"同为姊妹,我不好议论三姐的家事。而如今此杯,且敬天地,浩然壮美。“


就又倒满,我转身面向阿丑,弯腰齐眉,满饮。


"而此杯,敬我的郎君,宜室宜家。“


指尖被湿漉漉地舔了一下,是阿丑拱进了我怀里,哭的急,他又怕被外人瞧,于是藏起来遮羞。







昨个三皇女宫里又打死了两个个小厮,说是故意扯了衣服勾引主子,被三皇夫正好撞见,于是就地处罚了。

小陶垂手快步走进后院,一路听见下人小声议论,心里麻木地回忆起昨的场景。


那两个跟着三皇女去过英国公家的席面上一次,洒扫时说起了十六皇女和边塞来的新皇夫的事情。


"瞧着十六皇女是个不争气的,但对夫郎是真没话说,那边塞的新皇夫不会吃鱼,十六皇女一一挑了刺,喂进他嘴里。连着螃蟹,也是皇女仔细剔出肉,码好了让他吃,喜欢得紧。“


"还用你说,寻常皇女高低也是娶个文官清流世家的子弟,这出身荒蛮之地、无名无姓的,那宫里的小郎君还是开国来头一份呢。不是疼成了心肝肉,十六皇女能为他冒天下之不韪?“


"如今看来,比起咱们宫里这位金贵的,那边塞来的小郎君怕是更......“


公子就是这时候从暗处中走了出来,鬼魅一般,高挑的眼尾带着深深的艳色。


“又是哪个多嘴的在这胡沁?寻常在妻主面前卖弄风sao也就罢了,今儿竟敢扯上十六皇女,是要离间她们姊妹的感情吗?本宫断然留不得你们了,打杀了吧,正巧今年花开的不好,需要再上点肥。”



打到第二十棍的时候,两个小厮都只剩了一口气,连一声饶命都喊不出来。

苏予满踱步到他们身边,弯腰时并不在意裙摆浸到血里。

他敛眉低笑,庙里的小观音一般慈悲。

"十六皇女自然是千万般的好,但她是我的,你们懂吗?“




说实话,小陶不懂。

从公子十七岁之后,小陶就再看不懂他了,只是牢牢记着:十六皇女必须欢喜公子,这是他保命符。


"郎君,边塞阿丑着实调查不出来东西。而且十六皇女那边保护的紧,探子也不好下手。”


"保护的紧?“

苏予满端做在铜镜前,指腹摁在檀木梳子的齿牙上,皮肉绽开,血珠子掉在雪白的地毯上。


"那贱人是缺手还是缺脚?十六这样护着他?难道谁能吃了他不成?我呀,“他抬起指腹点在唇上,唇瓣轻抿,鲜血晕开,赤红耀眼。


"我呀,不过是要逗逗十六,你说,我这个没心肝的冤家,若被疯起来,该多好玩?是不是?“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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