寡人那玩命的黑月光皇嫂(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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✨你予我欢愉,我为你杀妻。
寡人的王位原不是打娘胎里就带出来的。
十五岁往前的年头,寡人想得是东升楼的海鲜、怡翠阁的花酒、南来屋的评书,还有御史家的小满。
小满打小的病弱身子,春来秋去都要缠绵病榻许多时日。七岁头上寡人在瑶池凫水完,无聊时抓住了小满的鱼钩,顶着荷叶哗啦自潭里冒出来,直把他唬得小脸惨白,捂着胸口咳了许久,寡人瞧他难受,也有些急,于是将刚抓的肥嘟嘟的大青虫递给小满,附带了门牙漏风的灿烂笑容。
“你……滚开……”
小满咳的厉害,眼皮染上浅浅的水红,一把推开我的手臂,远远退后几步,晕了过去。
母皇听闻后动了大气,派春茶姑姑压着我日日去给小满道歉,非要待他养好身子才能算作请罪完毕。
和他在一起是顶没意思的事情,日日窝在床上看书,最活泼的举动也不过是拿着茶杯掷我。
小满总嫌弃我是焚琴煮鹤的俗气东西,心情好时就就想教我些酸腐句子,偏我不喜欢,于是忍不住和小满抬杠。
他念:“直言相思了无益,未妨惆怅是清狂。”
我说:“身无彩凤双飞翼,一串铁签全搞定。”
小满抖着手又说:“侯门一入深似海,从此萧郎是路人。”
我挠了挠头接上:“妆罢低声问夫婿,入夜加餐行不行?”
小满的双眼皮褶又红了,攥着诗集的手指发白。我觉得时间到了,于是果不其然,不多时,书摔到我脸上,还带着小满身上清苦的草药味。
他又让我滚,于是我从善如流。
冬至那天大晴,春茶姑姑派人来说小满身子已经大好,今儿去送些药品,往后就不用天天报道了。
其实我心里是非常开心的,但又觉得表现太明显不和礼仪,于是冷着脸去御史府上,照例和大人说了会话,然后就去后院找小满道别。
“小满,我觉得你脸红了些。”
他喜欢赖床,宣软的棉被盖到下巴,缩在里面像只毛绒绒的雏鸟。
“滚,你才脸红,我不过……不过是热的!”
雏鸟有些炸毛,抽出枕头朝我身上扔。
“可巧就是来和你讲这件事呢。”我弯腰拾起枕头,走过去安安稳稳垫到小满身后。
“母皇说你身子是大好了,我也算是将功补过,往后就不必再来叨扰。”我将滑到小满腰间的棉被提上去,将他裹得严实。
“你……”
小满忽然仰头看我,双眼皮褶子还是殷红,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别的。
“你昨个说的南楼新出的乳膏,正好府里小厮晨起买来了,去尝尝味吧。”
他抓着我的手说,掌心有冷汗。
“吃不了的,你看我的牙,春茶姑姑说再吃甜食便再长不出来了。活该做一辈子漏风怪,到时候小满指定又让我滚!”
我反手攥住小满的手放到腋下捂着,呲牙让他看牙上的窟窿。
“不……不妨事!”小满声量大了些,又飞快觑了我一眼,低头笑得有些勉强,说:“吃完仔细漱漱口就好,到底是排了好多时的新奇玩意,不好浪费了去,我叫下人端来,你就坐在我床边吃好了。”
我对小满总是习得性的心软,兼有几分畏惧。于是听话窝在床边的脚踏上,待下人端来糕点匣子,吃了几块,感觉并没有昨天渴求时的美味。
“看你吃的开心,我也高兴。”
小满撑着下巴,忽然凑近了对我说。
“你要尝尝吗?”
“不,大夫不让我吃这些,怕与吃的药冲了。”
“吃一点多半没关系,宫里的嬷嬷也爱吓唬我不可吃这个不可吃那个,但我偏就……”
我话没说完,见小满漂亮的桃花眼忽然近了,接着残留红痕的双眼皮褶忽而舒展。
小满闭眼,猫儿似的伸出舌尖,飞快地卷走我唇角的糕点渣。
我尚未有反应,便听见彭一声,小满重重摔回床上,提起棉被蒙住脑袋。
“小满,匣子里还剩许多,若是馋了便……”
“你个没心肝的!”被子被掀开来,小满气哄哄地露出一张被闷红的俏脸,狠狠瞪着我:“这些日子,不仅府上好吃好喝供着你,我还天天派人去巷子口守着,生怕你来扑个空。寻常开些没皮脸的玩笑,我虽动了气,可哪次不是隔天就理了你。昨儿你随口提一句,我就挂在心上,忙让小厮买来给你温着。可今个,你倒是一句将功补过,就把这些时日的真心全给糟践了!”
手背落了几滴水珠子,是小满在哭,水灵灵的眼蒙一层雾,瞧着可怜。
“你说的这样狠,你居然还哭?”
我叹了气,掏出手帕给他擦眼泪。
“我就要哭怎的了?你且滚吧!日后再不要相见才好!”
“这怕是有些难办了。”
小满哭声止了些,一双泪眼偷偷瞧我。
我也瞧着小满,露出门牙笑。
“御史大人刚向母皇求旨,日后让你同皇子皇女一同在太学听课。怕是往后小满要同我时时相见了。”
“你,你不是哄我?”
“母皇金口玉言,我哄你做甚?”
“那你何故不早早告知了我,平白惹我伤心,故意瞧热闹不成?”
小满刚翘起嘴角笑了下,想到这又恼恨起来,抓着枕头又朝我怀里掷。
“你自滚得远远的,我若为你这混蛋再掉一点眼泪,便日后嫁与短命鬼,剃了头发去庙里守一辈子寡!”
“好一个烈男子呦~小满,怕是以后满京城的贵女没人敢娶你。”
“没人娶本公子也不嫁你个混蛋!”
“你自是想嫁,也要看本皇女想不想娶呢!“
我拾起地上的枕头给小满扔回去,瞧着他哭,只是浑不在意的咧嘴笑。
趁着他锤着胸口咳嗽的空档,我跑了出去,一室的药草香抛在了身后。
那日大晴,阳光温烈,许多模糊的孩子话,就这么晒在记忆里,然后一寸寸烙为命运的伏笔。
太学的日子乏陈可善,春茶姑姑自小嘱咐我不可冒尖出头,功课浮在中游就好。
我深以为然,并且一以贯之,年纪轻轻便在京中混出个没头脑的美誉。
虽不是好话,到底能够保命,我已十分心满意足。
但小满似乎忍不下,恨不得揪着我的耳朵一句句将文章倒进去,再不然便是将书本上的东西自己嚼了,一字字哺给我才算完。
“你与三皇女都是女皇陛下的骨血,她学得的东西,你肯定也能学的。”
小满与我同桌,才情甚高,在夫子心中是与三姐相配的玉女金童。
“虽是姐妹,却到底不是一个父亲肚子里爬出来的,怎么能一样呢,小满?”
我枕着一边胳膊,转头掩在阳光下面反问他。
小满难得有被我诘问到的时候,刚鼓起的喉结几番滚动,眼皮子没征兆地红了。
他背过身,手帕捂在眼上,声音有些闷,说:“便是太女又怎么了?我就是瞧着你要好些,不会那些诗文也是好,纨绔天真也是好,总之,你就是好,谁不同意,我自去与他辩,不必你在这自怨自艾。"
说着又有些生气,怕他又哭得眼肿,我只好哄他:"同意,小满你说的我自然同意。这样,下个月的马球会,彩头是你寻了许久的贺兰砚,我替你夺了,可好?“
“我何时又在乎那些外物了?”
小满瞪我,仿佛我又糟蹋了他的一番心意。
“那便不......”
“要!”小满拔高声音截了话头,反应过来脸颊又飘起了红晕,支吾道:“你既提出来了,本公子也不好反驳。”
马球会那日我赢得风光,本朝尚文轻武,贵女们马背上的功夫多练的不够到位,连三姐也是如此。
小满比我还要高兴,站在看台上遥遥招手,若不是教习嬷嬷在侧,只怕嗓子都会喊劈。
我拿了砚台去找他,小满也远远跑过来,一个拥抱,将我抱个满怀。
抽条的少年就像开春的柳枝,一顿觉的功夫,就开始疯长,如今小满已经高出我许多,抱着时,下巴可以舒舒服服地搭在我的头顶。
“我早说过你是最好的,他们那些个眼睛用来出气的都不识货罢了!”
小满接过砚台,匆匆瞄了眼,然后昂着脑袋回视周遭好事的目光,颇有狐假虎威的意思。
“现在风光了,只怕回宫春茶姑姑饶不了我。”
我接过他的帕子擦汗,有些苦恼。
小满笑意浅了下去,黛青色的远山眉微微皱起,”那......你和姑姑说是我的主意。“
“那怎么成?让一个男子替我抗罪也忒不要脸了些。”
“成的!你,”小满抓着砚台的手指关节有些泛白,声音陡然低下去,双颊飞红,说:“你说是给未来夫郎挣得彩礼就好啦。”
“夫郎?哪里?”
我也有些骇住,不知死活地竟冒着这句混账话。
“你混账?!还想着哪里?枉我一个世家公子舍了脸面日日同你呆在一处,日常起居莫不关注,说是你半个亲爹也不亏!你现在竟是要赖吗?”
小满忽然生了火气,攥着我的肩头死命地捏,脸颊上的红晕也移到了眼尾,有些像画本上吃人的妖精。
“不赖,不会赖的,小满。”
为了不让胳膊废在小满手里,我忍着疼应下了,一双含情眼瞧着他。
心里没底,只是面上不显。
我一贯拿捏的准宫里姊妹兄弟的心思,果不然刚回去,三姐殿内的小丫鬟便来请,然不巧母皇也派了人来找我问话,只好拂了她的面子。
“皇儿今日可是风光呀,听说在马球场上打败一众贵女,夺得了头彩。”
母皇端坐在帘子后头,面容模糊。
“启禀母皇,今日......"
我顿了顿,抬头往殿内瞧了一眼,却仍是没看清母皇此刻的眼神。
不过没关系,我许久未成看清过她的面容了,糊涂着也就习惯了,于是我定了心神,继续说:“今日是儿臣有不得不为之事。”
“不得不为之事?”
“对,儿臣欲迎娶御使大夫之子苏予满,那方贺兰砚是许给他的彩礼,不得不夺爱了。”
帘子被掀起,玛瑙的珠子相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,母皇难得走近了我。
她抬起我的下巴,用一双相似的眉眼讥讽地瞧着我:“乖囡囡,只怕世上有些东西不是有为即可得到。”
“儿臣总想一试。”
我瞧着母皇,只说给自己听。
母皇眼里闪过瞬间的恍惚,片刻后,锋利的指甲从我脸上拿开,她又回到帘子后面了,只有声音悠悠传来:”罢了,到底年轻,不撞个头破血流,直将精力和火气全都耗干了,只怕不会罢休。“
小满长我半岁,十七岁的加簪之礼御史大夫很是看重,年前就开始操持,颇有一层“家有秀子初长成,待价而沽候卿来”的意思。
我装作看不懂的样子,照例日日登门去找小满玩。
他是有些愧疚,每每遇着亲爹也没什么好脸,只牵着我的手大摇大摆走过,坚决要做实不孝子的名号。
“立夏后你便算作成年了,可惜我还要等到腊月上才能到娶夫的年纪。”
我带着小满到外面的茶馆子听书,乱糟糟的人声鼎沸,他皱着眉像是有些不喜,听完我的话,脸更黑了些。
“这又是什么道理?先成家后成人的门户京中多了。偏你皇家门槛高一些?再说了,我又哪里是逼你早早完婚了,先把亲定下来,挂上夫妻的名号,也好绝了外头那些野路子的心思。”
他明显忍着怒气,捏着桌上的糕点怼到我嘴边,眼尾挑的高,在威胁。
“你讲的对,”我衔着糕点小心含进嘴里,仔细着怕碰到小满指尖,他爱干净。
“我同母皇禀过了,待你加簪之礼成了之后,我去向御史大人求亲,多半能成。”
"必须能成!“小满碾了碾指尖,瞪着我纠正:”你便放宽心,母亲那里有我去游说,反正我打小没了生父,嫁娶之事凭己心意,没那么些规矩。“
台上的故事开始了,说书人铿锵一声惊堂木,周遭的杂乱声渐渐隐去。
我只是盯着小满的眼睛看,满当当的真心。
"我听你的,小满,我从小就听你的话。“
"十六,我不会骗你的,待我加簪那天,你去给我猎两只大雁来提亲,我们老家那边兴这个规矩。“
小满眼皮褶子又红了,浅浅的一道伤口似的,提起袖子,掩着面飞快吻了下我的面颊。
"好哇,我到时候提着大雁风风光光来娶小满。“
京中苏予满,艳煞百花丛。
小满自小便是勾人的长相,如今加簪成人,谈婚论嫁,自然是少不得闻香而来的贵女们。
我在他生辰的前几天就启程去了雁惠山,这样的时节,只有那还有些大雁的踪迹。
小满亲自送我,临行前又哭了一场,只把我的手帕也抢了去擦眼泪,嘱咐说:"你安心去猎两只肥肥的大雁,我在京里等着嫁给你。”
“好,你也收着些,留着泪珠子等我求亲时痛快地哭,让你母亲也心软些。”
我戴着手套,不好替他擦眼泪,只好说些浑话哄他。
“混蛋。”他果然生气了,推了我一把,恨恨地说:"没良心的东西,赶紧走吧,滚得远远地才好!”
“哈哈哈我这就走了,你别送。”
我利落上马,高高扬了下鞭子,只知畅快地笑,留小满被马蹄荡的灰尘呛得咳嗽。
那日暮春,晚霞热烈,小满嫩绿的纱衣,轻飘飘的,如此浮进了我心里。
山上的猎户带我蹲守了好些天,风餐露宿难免狼狈。
“姑娘看着也是富贵做派,何苦非要自己遭这份罪亲自来捕,派下头的人不就好了?”
入夜乍寒,猎户大姐找些话与我说,也是分散困意。
“姐姐不知,我家里有个坏脾气的未婚夫,提亲时不猎上两只大雁哄他开心,只怕又有许多眼泪和狠话等着我。“
蹲在草丛里腿容易麻,我换了个姿势,仰脸瞧了眼墨漆似的天,忽然有些想知道小满现在在做什么。
“啧,姑娘生的这样好容貌、好气度,是什么样的天仙哥儿还这般不知道珍惜?”
"他极好的,姐姐,我那未婚夫是个病弱身子,但偏总忧心我穿的不暖、吃的不净,容易生病。他倒是嘴毒,但讲出些狠话,最后还要自己红着眼递给我台阶下。更惶逞在外头更是不许别人吐出半点我的不好,那么个清冷的性子,却总因为这么点嘴上的冤孽和别人吵架。“
我又搓了搓手,身上有些暖了,长长吐了口气,说:”姐姐,天底下再没有我那坏脾气的未婚夫一般对我好的人了。父母姊妹也是不如的。“
我提着大雁回京那天,凤栾街上有许多爆竹和彩纸碎屑,来往行人议论的,都是御史家今日的排场。
皇恩浩荡。
御赐良缘。
天作之合。
佳人才子。
......
我一路听着,眉心直跳。
终于叩开了苏府的门,穿着一身脏衣服,我去找小满。
“小满?我在雁惠山守了许久,这两只大雁呆,落了单,傻乎乎正撞到我的箭上,刚好便宜我捉来送与你。“
他今日穿了丹红色的衣衫,还上了妆,只是瞧着脸色却是愈发惨白,连着指尖都有些发紫。
院里堆满了贵重的礼品,红绸子系着,很是金贵喜庆。
小满就坐在那富贵中央,低着头并不看我,只是双手扣在一起说:"先不急讲那些事,今日席上的芙蓉糕好吃,我特意给你留了,先填好肚子,看你这一身泥猴子似的。”
"小满,雁惠山上还在倒春寒,夜里我冻得脚上都有些生疮。“
我退后几步离他远了些,拘谨地站着,怕熏着小满。
"其实今个的酒也不错,清冽又不醉人,还是去年咱们一起打的梅子酿的,你尝尝。“
"小满,我瞧着这些玉器是三姐殿内的东西,你,“
路上赶时间,我几日没睡,脑子里痛的像有一把尖尖的锤子不停地凿,不想再同他打哑谜。
“十六!若我现在让你去夺了三皇女的皇位,你愿意吗?”
他终于抬了头,哭过的眼睛像含着血,有些狠厉地盯着问。
那一刻我忽然在疼痛得到彻底的审判,于是缓缓眨眼笑了。
"苏予满,你明明知道我的处境,我的隐忍,我的负担,可如今你这样逼我。“
“小满,你逼我呀,逼我主动放弃,是吗?”
“好的呀,我说过,我自小听小满的话。”
我瞧着苏予满笑,他有些踉跄地站起身,绕过摆了一地的金银玉器,慌乱间来抓我的手。
"不好,不好,十六,你听我说,大雁我收下了,只当在心里嫁给你一回,而今这一副空壳,我为着母亲、为着阖族上下,舍了也不可惜。只是你,“
我衣服上许多泥巴,于是躲开苏予满,眼瞧着他扑了空跌在了地上。
"只是你心里要记挂着我,小十六,我们算是没拜堂的夫妻,你等等我,早晚我会来嫁你的。“
"不会的。“
苏予满摔得狠,眼圈一红,泪珠子扑簌簌掉,只是他并不去擦,仰面看着我,姿态放得很低。
"不会的,苏予满,我们皇家,并没有觊觎皇嫂的规矩。“
我又退了,直出了院门。
身后苏予满咳嗽起来,撕心裂肺的,也并不好过。
我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,朦朦胧胧的,只瞧见他漂亮的双眼皮褶上,一道深红的痕迹,像要流出血来。
我回宫后难得病了一场,仲夏到初秋,断断续续发烧,吃许多药,只是不见大好。
春茶姑姑没有骂我不省心,只是小心照料着捉来的两只大雁。
宫中养病的日子,外面的消息很难传进来,但三姐的宫殿毕竟离得近,准备成亲时难免有些大动静,不想听也不成。
"寡人昨儿找钦天监给你算了一卦。“
秋分那天母皇忽然来我宫中,只坐在院里的石椅上,一身素色常服,看着竟有些温馨的错觉。
“今年京中的风水与你的命格有些相冲,不如去江浙地带游历一番,水乡温润,想来最是养人。”
她拿着汤匙为搅了搅冒着热气的苦药,说着话,只是不看我。
“母皇的心意儿臣省得。“接过吹凉的汤药,我憋着一口气,直直灌进嘴里。
"您知道我是不怕苦的孩子,“将空药碗推到母皇跟前,我垂眼,只是有些不解地问:“我早同您预报过要求娶苏予满,为何您转头就又答应为三皇姐赐婚?”
“你是在质问寡人吗?”
母皇的玉扳指重重嗑在碗沿上,叮的一声轻响,她终于看我,讥诮的。
我也终于抬头仔仔细细看清了我的母亲,七分相似的眉眼,却是与我截然不同的气质。
或许我总将是她。
或许她曾经是我。
“你应该还记得那日马球会。赢了你的三姐对吗?”
母皇先移开了目光,拂袖施施然地笑。
"你只知道满心满心都是你的阿满,却不知事后去平你三姐心里的火气,她不是个容人的性子,君后的母族又是苏家的靠山屏障,一通施压,自然让你狠狠摔个跟头。“
“三姐心仪苏予满?”
“京中苏予满,艳煞百花丛。又有几人不喜欢他呢?”母皇站起身,俯视着我笑了,声音悠悠飘下来,冰刃似刮得人脸疼。
“只不过,乖囡囡,匹夫无罪怀璧其罪,若是没有够硬的命格,那么不论美人还是江山,一个都不是你能承受的住的。”
我那日在院中坐了许久,想着母皇临走前的一番话,忽觉着不恨苏予满了。
小楫轻舟,梦入芙蓉浦。
本就是我不知羞耻地攥住了小满的鱼钩,本就是我凫水时做了一场春秋梦。
晚风渐起,春茶姑姑催我赶紧回屋,说秋寒不饶人,仔细着凉。
"姑姑,我也觉着有些冷,你去将那两只大雁杀了去,正好熬些汤补补身子。“
我一边拢紧披风站起身,一边伶仃地朝着她笑说。
"殿下,这是苏......“
"姑姑,往后这京中在没什么小满,只有三皇夫苏予满,仔细记着千万不能说错。”
我沉沉望了一眼院里枯败下去的梧桐,遍体生寒。
秋寒已至,盛夏柳絮也该是腐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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